郭瑞阳笑了笑跟他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,低声道:“同样的一件事会带个人不同的影响,人不一样,对这件事的解读就不一样,丁高山出事之后,我和洪刚都很关心,但是我们的位置决定,我们不可能投入太大的关注,而在丁家人看来,这就是人情冷暖,或许他们认为我们的表现让他们心寒,洪刚找丁高山借钱的事情我知道,当初还是我建议他写下欠条,他是一个想往上走的人,一个人想要往上走,就必须要保证清醒的头脑,不可以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,其实高山一直都很慷慨,他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无法用金钱来衡量。”
张扬依然没说话,在他看来,郭瑞阳和蒋洪刚的做法还是有些明哲保身,换成自己绝不会这么做,丁琳对他们冷淡也可以理解,郭瑞阳有句话没说错,在蒋洪刚的事情上,张扬帮了大忙,如果丁琳不是觉得自己欠张扬一个人情,她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把欠条拿出来的。
郭瑞阳道:“经过这件事洪刚的仕途就算到头了,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找到了那张欠条,不然他会有牢狱之灾。”
张扬道:“他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些。”
郭瑞阳叹了口气道:“一个人的运道是注定的,走到哪一步,冥冥中早有注定,洪刚对北港的现状不满意,他认为自己方方面面要比宫还山强得多,但是他得不到项诚的赏识,缺乏公平的竞争机会,他在北港只是一个陪衬,所以他不甘心,正是这份不甘心断送了他自己。”
张扬道:“权力这个东西非常的可怕,为了追求权力,很多人都会走火入魔。”
郭瑞阳深有同感道:“不是你的,争也争不来,这次龚奇伟去北港任职,我才明白,原来上头看中的既不是蒋洪刚,也不是宫还山,而是另有其人,想想他们两个争来斗去,到最后还不是一样都是失败者。”
张扬道:“郭主任似乎大彻大悟了。”
郭瑞阳苦笑道:“张老弟,我在仕途上跃升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,现在是彻底断了念想,在驻京办干满这一届,以后找一个政协的闲差养老去了。”郭瑞阳并非是在张扬面前才这样说,丁高山的事情让他受到了一些牵连,之前纪委还专门找他谈话,说是调查一些关于蒋洪刚和丁高山的情况,事实上也开始怀疑他和丁高山在经济上有来往。
张扬道:“人在官场中呆久了,胆子总是越变越小。”
郭瑞阳道:“爬得越高,摔得越重,人一辈子不可能永远是一马平川,谁都有跌倒的时候。”说完这句话,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探讨下去,端起酒杯道:“老弟,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新人换旧人,未来是属于你们的。”
张大官人哈哈笑道:“这话特假,其实你不甘心这么早退出舞台的。”
郭瑞阳道:“不服老不行啊!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才是个副科级干部呢。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想起问起张扬的年龄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张大官人眨了眨眼睛:“二十八!”这厮的年龄动过手脚,改大了三岁,这和多数体制中人不同,多数官员都是想方设法把年龄往小了改,只有这厮是往大里说,当然二十八岁的正处级干部已经足够惊人的了。
郭瑞阳不禁有些惭愧:“跟你相比,我的升迁真是龟速。”